第四百六十章欲加其罪 (第2/2页)
过朱雀桥便是笔直宽敞的御道,打马飞奔其上,看着纷纷躲避的人群,司马文思感觉快意无比,放声大笑。
笑声未断,一群兵丁持枪拿刀拦住去路,高声喝道:“御道之上不得急驰,还不下马。”
司马文思急勒战马,战马嘶立而起,差点将他摔落马下。待马蹄落地,司马文思勃然大怒,不容分说便挥鞭便向拦路的兵丁抽去。
“啪啪啪”,一顿急抽打得兵丁逃窜,司马文思犹不解气,高声对身旁护卫、游侠们喝道:“你们都傻了吗,还不替本王出气。”
那些护卫有些迟疑,京城庙大菩萨多,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好收场。身旁有人上前轻声道:“王爷,这些兵丁像是六军,不可莽撞。”
带兵的校尉也被司马文思兜头抽了一鞭,脸上紫红色的鞭痕分外醒目,忍痛喊道:“我等乃是左卫军将士,奉丹阳尹之命巡视京城,尔等御道驰马,违犯律法,还不速速下马,随仆到廷尉论处。”
司马文思狞笑道:“这天下都是司马家的,谁人敢拦本王。走。”
一提缰绳就要纵马离开,那校尉拔出刀喝道:“律法无情,速速下马。儿郎们,将这些人抓起来。”
眼见四周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司马文思恼羞成怒,拔出佩剑,策马朝那校尉冲去,手起剑落,人头落地。战马不停,向着谯王府驰去,那些护卫连忙跟在身后。
“杀人了”、“是谯王”、“谯王胆子真大,居然杀了左卫军的人,不怕太尉降罪吗?”……
两刻钟后,西州城宋王府,刘裕便得知了司马文思当街杀死左卫军校尉的事,这回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徐逵之,你带五百兵丁前往谯王府抓拿司马文思,将他押往廷尉狱关押,其麾下胆敢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谯王府,司马文思让厨娘整治猎来的野物,摆上酒宴正与结交的豪侠欢宴,至于杀死校尉之事根本没放在心上,至多赔上些钱便是。
酒杯端起,府外喧闹声起,有侍从飞奔入内禀报,“王爷,太尉派人来拿你。”
司马文思掷了酒杯,怒喝道:“孤乃堂堂谯王、皇室宗亲,没有旨意谁敢拿孤。儿郎们,随孤前去看看,孤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以下犯上。”
按剑而起,司马文思带了堂上二十几名游侠怒冲冲出殿,正与率军前来的振武将军徐逵之相遇。司马文思知道徐逵之是刘裕的女婿,刘裕诸子尚幼,对这个女婿寄以厚望。
“徐逵之,你擅闯王府,要谋反不成。孤要到天子驾前告你一头。”司马文思看到徐逵之身旁盔明甲亮的将士,色厉内荏地道。
徐逵之轻蔑地看了一眼司马文思,道:“谯王司马文思于御道杀死巡查左卫军校尉胡格,奉宋公之命押司马文思廷尉治罪。”
“谁敢?”司马文思抽身往回走,想从后门逃走前往宫中求救。
那些游侠愣了,他们跟着谯王无非是混吃混喝混功名,可没想过要与刘太尉作对,那岂不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徐逵之可不给这些游侠机会,长剑一指,道:“除了谯王,全都杀了。”
兵丁们可不管那些游侠叫嚷着“愿降”,刀砍枪挑,片刻功夫便血染殿前,剩下司马文思一人站在血泊之中瑟瑟发抖,杀别人时骄狂得很,轮到自己便连站都站不稳了。
三月十八日,东堂。
丹阳尹刘穆之奏本,谯王司马文思“御道驰马,杀死巡查的左卫军校尉”,请天子下旨问罪。
司马德文已经知道司马文思被押入廷尉之事,叹道:“司马文思年少轻狂,念在谯忠王为国尽忠,其生父镇守荆州,从轻发落吧。”
刘裕出班道:“臣闻司马文思性情凶暴、好通轻侠,若不加以管束恐为祸患,便是万岁也会蒙羞,请万岁降旨重处司马文思。”
司马德文望向左右大臣,没有一人出面为司马文思求情,只得叹道:“先将司马文思押在牢中,下旨切责司马休之管教不严,再行论处吧。”
说罢,司马德文一甩衣袖,转身从后离了东堂。
四月二日,司马休之上表谢罪,请求解职,琅琊王不许。刘裕命廷尉将司马文思押往荆州江陵,命司马休之“令自训厉”,暗示司马休之处死司马文思。
四月十八日,司马休之上表废司马文思为庶人,刘裕大为不悦,命湘州刺史张邵、江州刺史王仲德筹备粮草辎重,打算等夏收之后便讨伐荆州。
荆州江陵,司马休之知刘裕不肯放过自己,派使者前往襄阳,请杨安玄派雍军入境驻守竟陵城,以防朝廷兵马进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