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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莫比乌斯之月(中)

605 莫比乌斯之月(中) (第1/2页)

“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姬寻说,“你的新盟友的确调查得很细致。不过,如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我想它不能作为一个结论。”
  
  “你的记忆里难道没有可以支持的细节吗?”朱尔反问道,“为何你的前代们背离故乡长久流浪?他们的技术从何而来?他们为何要背离故乡?难道你们对此没有留下任何原始记录?”
  
  “不重要。”姬寻说。
  
  “这听起来像在逃避讨论。”
  
  “这并不是。”姬寻仍然这么说道,“我仍然在讨论你提出的猜想。但远征队的起源在这个问题上并不重要。”
  
  朱尔微微扬起下巴,以表达她对这个荒唐回答的不屑。她甚至不愿多说一个词来辩驳。
  
  “在我所诞生的地方,”姬寻说,“对于历史荣耀的迷恋,还有让先诞生者具备权力优势,这两者从优化逻辑来说是非常不合理的。那只在信息传授非常低效的地方才能成立。我注意到在你们过去的制度里,亲缘和祖先崇拜并没有完全取消。”
  
  “那是一个自然文明的常态,姬寻先生。我们曾经是宇宙的主人,而不是一支流浪的军队。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内部没有反对者。我毫不怀疑出走的那些人会使用更激进的组织结构。这里还有另一件你或许会感兴趣的事,关于你们所使用的那种微型计算器,我们也曾经试着开发过——在宇宙大挤压破坏了我们大部分精密仪器前,我们正试图制造一些挑战微观尺度的东西。有趣的是,那正是我们从你所轻蔑的文化历史中汲取的灵感。一个被我们称之为‘星尘机器’的神话故事。在出走的那些人里正有一个沉迷于它。”
  
  “很有趣的信息。”姬寻说,“或许我们的相遇的确有某种安排。”
  
  “你开始赞同我的猜想了吗?”
  
  “我并未这么说。不过它确实很有趣。是的,朱尔。”
  
  姬寻突然叫了她一声。那显得非常突兀,仿佛他考虑着是否要吐露某些信息。但是当朱尔望着他时,他只是说:“我很好奇你的名字是否具备某种意义。在所有我在此地搜集到的初始姓名里,你的名字不曾和他人重复过。鉴于你们语言系统的里发音如此简单,这不是个很自然的现象。我想那或许意味着它有一个较为特殊的含义。”
  
  “是的。我不奇怪你没能从其他人的记忆里知道这点。我的名字源自一个少见的语种。它代表一个古老而愤怒的原始神灵。一个巨大的精神意志。整个宇宙于它而言是痛苦而狭小的牢笼,因此它不断地挣扎,扩展它牢笼的边界。当它成功时就制造出火花和光明来庆贺,而失败时就捏碎其中的一些……当我出生时,大挤压刚被确认为事实,你不难看出我父母是如何将时代最大的危机与这个古老神话联系起来的,还有他们的盼望,为此他们给自己的孩子起了一个恶神的名字。”
  
  “这也很有趣。”姬寻说,“关于那个困在牢笼里的神灵……”
  
  “那只是神话,姬寻先生。”朱尔打断他,“我们已在无必要的话题上耽搁太久了。对于我们彼此之间可能的关系,如果你不愿意讨论,我们可以暂且忘记它,把它留到日后去。我并不是个喜欢沉浸于过去的人……”
  
  “但我却对过去很感兴趣。”姬寻说,“请允许我再花一点时间整理这些事。一个非常简单的梳理。如果我在其中搞错了什么,或许你能提醒我。”
  
  “我不喜欢拘泥于细枝末节,”朱尔说,“我希望这部分尽可能简短,姬寻先生。我向你展示那个时刻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这样我们才能争取一个共同的未来。我并不想从我们的关联性里得到特别的利益。”
  
  姬寻不知可否地微笑。他避开朱尔的视线,快速朝着前方走了两步。
  
  “切分器的启动是一场意外。”他说,“在你们的一次献祭……神经导正模拟试验里,它被直接启动了,但却没能完全执行你们赋予它的任务。作为错误启动的代价,它直接摧毁了你们的文明,制造了另一个不受大挤压威胁的世界,它因此而加速远离本身的宇宙——反无穷现象的宇宙审查,这是在大部分区域都成立的——而你们却在这座城市建成前就逃离了。我想你们并不清楚它构造的细节?”
  
  “维斯说这里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国度,以我们当初的机构为边界。一座奇迹之城将永远和外部宇宙隔绝,按它自己的规矩运行下去。他还认为我们不应当靠近,因为我们无法从中脱离——我必须提醒你这一点是对的,姬寻先生,你想必也已经发现,这里禁止人们产生离开的想法。”
  
  “这和切分器最初的启动状态有关吗?”
  
  “我们不会特意给自己设置一种自杀法则,姬寻先生。但这可能和当初计算中心的保密协议有关,任何进入机构的人不能未经申请就离开。又或者这是一种保护机制——切分器认为离开这里是有害的,因此它会试着让人改变想法。毕竟,当初我们是为了让所有人得到安全。”
  
  “这一切都是维斯宣称的。”姬寻确认道,“你们从未派人进来确认,却相信这些你们过去从未目睹过的事?”
  
  “我们早就知道切分器会带来前所未有的改变,姬寻先生。维斯也许在某些方面愚蠢,他的确指出了正确的逃亡路线。我的理论是:他和切分器产生了某种联系。当那个精神主义者碰巧修正了切分器的缺陷时,他是最后一个跟那疯子说话的人。对维斯的印象留在了那疯子的思想里,接着又影响到了切分器的运行。这使得维斯成为了我们所说的‘先知’——切分器得到的最后一个思维偏爱他,对他网开一面,甚至是特意为他开辟一条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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